竹溪

以我笔,写我心

【aII澄】 命悬一线的世界 01



OOC预警


全员死亡预警



“魏无羡死了,大快人心!”


江澄慢慢地伸出手,擦了擦三毒剑柄上留有的血迹。平日里光华流转的剑身折射出冷冷的白光,透亮的照着他半面污血的俊脸。


江澄眨了眨眼睛,自那一瞬间看到刚才还笑着说话的人下一秒便吹奏鬼笛随着万鬼吞噬之后他的大脑便陷入了一片空白,唯留有一个念头:魏无羡死了,他世上仅剩的一个至亲之人死了!


“江晚吟!”



江澄僵硬地转过头去,呆滞无光的眸子努力地聚了聚光,终于看清了说话的人狼狈不堪的面貌:“江晚吟!你又在发什么呆!?”



蓝忘机看着一只鬼手摸上了江澄纤细的脚裸,青筋错乱,森森白骨将那细皮嫩肉的江澄划出一道道带血的伤痕,血如泉涌,而那人还无知无觉地在崖边,风鼓衣衫,摇摇欲坠。



“魏无羡死了,你也要陪着他去死吗?”


不,不是。江澄机械似的摇头,他没有,魏无羡死了,他丢下一个孤苦伶仃的自己去那黄泉之下寻找解脱了。曾经不离不弃的誓言换来的一颗真心都被喂了狗,一个两个,全都弃他不顾,他的至亲,至爱,一个个都死在了他江澄的面前!




江澄被人护在怀中,耳旁是蓝曦臣嘶哑的叫声,他只手撑着一柄三毒,淡淡的光芒将浓重的血腥味阻挡在外,他就如同大风大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被咆哮的风浪吞没下去。



蓝忘机收回了缚在鬼手上的灵力,站在江澄的面前阴沉着一张脸。他看着自家兄长解开衣袍将江澄藏起,紫色的校饰被血染的已经看不出本色,那是他唯一一次看见自己温文尔雅的兄长红着眼睛将怀里的人死死的抱着,青丝散尽,一身狼狈。



这也是他唯一一次,感受到面前的人即将崩溃的心境。



父母双亡,江澄没有崩溃。



江厌离金子轩死了,江澄拼命忍着流泪。



现今,魏无羡死了,江澄几乎要倒下身去。




那是蓝忘机从来没有见过的江澄,一身傲骨被轻易的打散,打折,泪水蓄在眼中流也流不出来,唯有苍白的手中死命握着的一支笛子,续着他的命,成为支撑他呼吸的唯一动力。




也是他亲眼看着一株紫莲由盛转衰,由直成折,最后以一个屈辱的姿势沉入暗无天日的水中。


“兄长……”


“离开!”


“江澄他……”


“走!”



蓝忘机不再言语,他难得一见地露出了一丝苦笑:他的兄长,在他的面前,用一种雄兽护食的姿势挡着他看向那人的目光。分明是在告诉他,那人是自己的心上人,是他蓝忘机一辈子不可肖想的人。



“魏无羡……”


“你又弃了我……”




当年我父母死的时候,是你亲手告诉我,你此生绝不会同他们一般抛弃我,你说你绝无半句虚言,要我信你。而如今,我信了你,你却出尔反尔,骗了我用双手捧出的一颗真心,骗了我半生的信任……魏无羡,魏无羡……你又怎可骗我?



泪水顺着江澄的眼角缓缓落下,眼前的泪水模糊了印象中魏无羡姿意风流的笑脸。他将一颗破碎的心给了他最信任的人,可是,到头来,那人却骗的他最多,伤的他最深。



“阿澄……不怕,有我在,涣陪着你,不怕……”


“阿澄想哭便哭吧,哭出来,心就不痛了。”



蓝曦臣低头,温热的唇吻上了冰凉的泪,他用温柔成水的目光慢慢描摹着江澄的眉眼,鼻尖,嘴唇,最后停留在雪白的脖颈处。



温暖的手掌顺着肌肤的纹理慢慢贴近了跳动的青筋,蓝曦臣眸色暗了暗,哑声在江澄耳边亲密絮语:“阿澄……”



“我也定然不会同他人一般负你半分。”




乌云翻墨,雷声大作,当聂怀桑与金光瑶一行人从山下浩浩荡荡迎上山顶时,血迹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了,他们延着山路又回头去寻找蓝曦臣与江澄,终于在一个昏暗的山洞里寻到了两人。



江澄已经清醒过来,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已经简单的治疗过了,他身边坐着个衣衫不整的蓝曦臣,火焰摇曵,轻盈跳动,衬的蓝曦臣的样子更加柔软温和,如同一块清润的白玉,纤尘不染,如出俗尘。



“蓝忘机?”江澄微微眯了眯眼,整个人刚刚回神清醒,只觉身边人与平日里高高在上,冰清玉洁的形象不同,反而是更多的轻柔,平白让人生出几丝想要从这人身上汲取温度与暖意的念头。




“是涣。”被认作蓝忘机的蓝曦臣也不恼不怒,仍是平淡的微笑着,像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哈……不好意思,一时半会没认出来。”江澄挠了挠头,又不小心碰到了伤口,一个不稳,身子直直地朝着蓝曦臣倒去。



于是刚刚冒雨赶来的聂怀桑与金光瑶便看到这样一幕:小江宗主伏在蓝曦臣腿上,呼吸急促,面色潮红……总而言之,若不是江澄有伤在身,现在的场景就像个被人撞破那什子事的场面,十分之尴尬。



“二哥,江宗主。”金光瑶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以前去青楼寻金光善时也见过许多放浪的风尘女子接客时的场景,其香艳程度,比这个还要多出许多来。



“江兄!你们可让我好找!满地的尸骨!”



聂怀桑的样子倒像是真的被惊了一般,他一路赶来,尸骨遍地,血流成河,看的让人直打寒颤——饶是射日之征也没有这么多人的尸体,本来就死了的,被杀死的,少老皆有。



现今不过是围剿一个魏无羡,竟死如此之多的人,说起来,着实让人寒心。



聂怀桑叹了口气,转身又看到江澄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又是一阵心惊肉跳:“那么江兄……魏兄的尸体……”


“尸骨无存。”




四个字,如同当头一棒,打的众人纷纷倒抽寒气:这江澄究竟是下了多大的狠心,竟让那魏无羡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要知温若寒那个穷凶极恶的罪人死的时候也还留了个全尸……而那魏无羡,江澄的师兄,更是惨不忍睹,三魂七魄全散了不是,连个尸体也不留下,师兄弟之间的一丝情份也未顾及!



江澄江晚吟,当真是个狠人!




“莲花坞离此地甚远,江宗主不如去金陵台休憩一晚,明日再回去?”金光瑶朝江澄伸出了橄榄枝,的确,江澄如今的状态十分不让人放心,他就如同一只纸鸢,风一吹,便散了。



聂怀桑摇了摇扇子表示同意,他上下打量了几番江澄,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在印象中的江澄,应该是个不常言语,用词犀利,往往一针见血的小公子,乃天骄也。


现今,却是一片狼藉,家破人亡,咬着牙坚持着不崩溃不流行的一具木偶人。



聂怀桑在当年的求学期间曾见过最为风流快活的江澄,也曾见过在射日之征中与魏无羡奋勇杀敌的江澄,现在,见过了此生更为落破无助的江澄。



他用一把折扇,不经意走马观花般的看过了江澄半生中的几番波折,几次姿态。




“不了,”江澄思量后仍是拒绝了金光瑶的好意,他的姐姐江厌离与金子轩虽已成亲,可是两人又双双离世,他与金家又不亲不熟,即使是人宗主善意的邀请,他也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金宗主的好意江某心领了。只是莲花坞我还得回去,诺大的江家,不可一日无主。”




“那便罢了。”金光瑶微微垂下了眼睫,遮住了眸中的几分失落,他当江澄是不服软,不吃硬,却没想到这人脾气也犟,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显出的真心,还没送到人心里便在中途拦下了。



不过也罢,金光瑶从小到大经历了太多,受过的伤已经全部成疤,形成坚硬的盔甲,将那颗不知被人丢弃过多少次的真心完好无损的护着。


江澄的一句拒绝,将金光瑶护着的真心磕破了一小块。




“阿澄的伤……涣还是放心不下。”



蓝曦臣拂了拂衣裳上的灰尘,他颇为心疼的看着江澄消瘦的背影,也不知是何种力量,支撑着这个年仅十七的少年撑起江家的一片天。



“不打紧,”江澄皱了皱眉头,他摸索着腰间的三毒,心底一片凄凉:“魏无羡如今已死,便是好事。”



他说着,拔出三毒,双足站立于刀锋之尖,摇摇欲坠:“江某,在此告辞。”



夜黑风高,又是雨盛期间,三毒在暗中发出淡淡的光斑,在夜中渐行渐远。江澄则提着心,手中不停地汇聚灵力,狠狠地砸向目不可及的崖底。




魏无羡,他们都说你死无全尸,说我杀了你是替天行道,大快人心。可是我却不信你真的死了,一魂一魄都消散尽净了。你那么聪明,自然会用一些借尸还魂的把戏,魏婴,我不恨你,我也不恨你欺骗我,……魏无羡,只要你回来,我便原谅你,魏无羡……你这次千万不要真的将我抛弃……




江澄一路上撑着一口气飞回了莲花坞,他身上的伤口在路上又撕裂开来,血液凝固在衣服上,露出阴森的白骨与腐烂的血肉。



若是平时,见到江澄如此,定会有个人围着他问前问后,嘴里还会叽叽喳喳的说些垃圾话,问他,阿澄阿澄,你疼不疼啊,澄澄澄澄,下次再这样子,我肯定要把你锁在莲花坞,半步都不许你走出家门!



只是现在,无论江澄身上的伤口是怎样汩汩的流血,怎样的可怖,怎样的深重,都不会有个人像老妈子一样缠着他问,安慰他,甚至还会背着他悄悄咪咪的抹去眼角的一两颗泪珠。



魏无羡……


魏无羡……


你快回来好不好?



江澄卸了力,直直倒向柔软又冰凉的大床,丝绸被子将他拥在怀里,他像个在深夜独自舔舐伤口的孤单的小兽,褪去一身利刺,等着有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将他抱起。


“回来……”


“师兄……”


———


我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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